我们从被雨打的灵魂队里走过,
虽然拣着空地把脚踏下去,
【资料图】
似乎总是踏在身体上面。
——《神曲.地狱》
圣洁天国迎接英雄赵一铭回到主城“白城”,为他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笔记本上,一段段脑海中的幻想被书写在了纸上。
赵一铭在出发前,联系了当年生活过的孤儿院,他问起了自己母亲的信息和老家的情况,但只知道:
当年还处于婴儿时期的自己被当地的一位热心群众发现遗弃于上海市的一间公共厕所内,而自己身上有一个钱包,里面只有一张印着“王美坚”姓名的名片。
后来经过警方调查,知道了自己来自一个叫沙莲村的地方,王美坚是自己的母亲,已经失踪。但因为沙莲村中唯一的亲人,赵一铭的奶奶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而没有抚养能力,最后赵一铭便被上海市的孤儿院收养。
之后,孤儿院的几次人事调动,以及赵一铭抚养归属的迁移,致使他便和老家那儿彻底断了联系。
在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父亲又怎样过了?我在那儿的家人到底是……
【轰隆隆!】
飞机起飞,一声长啸划破天空,打断了赵一铭的思绪。
等到了沙莲村,都会知道的。
以及,自己身上所谓的“超能力”。
现在重要的是让自己清净一会儿,远离鼓噪的工作、远离接连不断的应酬。现在就让生活变得简单一点吧。4个小时的飞行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够自己躲进梦乡好好享受一番了。
赵一铭翻看起了刚才自己写下的关于【圣洁天国】的几段文字——
英雄赵一铭,他是伟大的魔法师,用他神圣的歌声化作武器,歼灭一切的邪恶!
那黑暗的森林被正义的火焰燃烧殆尽,
那潜伏在夜色中的邪物们被付之一炬。
圣洁的天国再次安宁,
众人的内心得到平静。
回想之前那次失控的噩梦,赵一铭还有一些后怕,但这次一定没有问题了,于是他打开一个小罐,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吃了下去。
随即,大脑中的拼图开始连接,赵一铭慢慢地闭上眼睛,此时自己像是掉进了水里——这是他熟悉的感觉,他将再一次沉浸到想象的世界中……
玫瑰的花香渗透在拂面的微风中。
四周飘荡着花瓣,像飞雪被一片片染红。
深沉的古钟像长着一样低沉而有力地朗诵,
它告诉世人,这是拯救天国的英雄。
走在“白城”的光辉大道上,赵一铭享受着整座城市迎接英雄凯旋的仪式。
——我的梦乡不再有恐惧!
白城的迎接队伍一直延续到了王城,“光明堡垒”屹立在鲜花大道的终点。
走下金光闪闪的马车,踏在铺满花瓣的道路上,眼前的大门徐徐打开。
隆重的交响乐随之响起,
美丽的侍女微笑着引路。
四周的贵族谦虚的行礼,
众人随着音乐开始跳舞。
赵一铭走向螺旋的楼梯迈向二楼。
那是他享用美食的专属房间。
门后早已传来欢快的笑声,推开房门,看呐,左边走来一位精灵模样的侍女,她尖尖的耳朵显得如此激灵,牵着赵一铭的手坐在了桌前。
“赵一铭大人,这是来自龙谷的美酒,那在龙穴结出的葡萄酝酿的珍馐~”
赵一铭浅尝一口,幻梦的甜味夹杂着厚重的酸涩在舌尖上慢慢铺开。这才是梦中的理想乡,只有快乐与享受。铺满美事的长桌前,中午的太阳照射进来,温暖着整个大堂。
这时,右手边传来一阵俏皮的温柔。
瞧啊,长着圆耳朵的猫女端着一盘烧烤,用她迷人的大眼睛看着我。
“赵一铭大人,这是来自凤凰山的独特野味,那在凰巢中还未成年的雏鸟~”
赵一铭细细品尝,这是何等的……
“呕!”
一股腥臭充斥在他的口中,赵一铭直接把最终的烤肉吐在了桌上。
他缓过神来,定睛一看,此时盘中的烤肉里,一团团的蠕虫正在翻涌,腐烂的粘液像堵塞的马桶一样溢出污水。
房间突然变暗了,像电影即将开始,电影院突然关上了灯。
桌上的美食迅速地变质,蛆虫在腐败的食物上迅速发芽,飞蝇四起!
“赵……”
话还未说完,只听左手边一声惨叫,蠕动扭曲的长虫爬满了那位女精灵的身躯,它们一股脑地钻进了她的嘴里!
“救……救……”
女精灵身上发生了可怖的变异,她的脸塌陷成一个歪扭的旋涡,躯体上伸出了数不清的像章鱼手般的肉须。
四周的墙面渗出了石油一样的黑液,变异的女精灵发出了阵阵怪叫,朝着赵一铭扑了过来!
冷静!
赵一铭心中默念,他已经可以控制梦境!既然恐惧还会袭来,那这次就让我战胜他!
【天帝的赞美】
一阵音波震动,那变异的女精灵怪物瞬间碎成了一摊肉块,她的鲜血流淌在地上竟然还在像烧开的水一样蠕动,不过很快就被四周的墙壁吸收殆尽。
环顾四周,只见本来光洁的墙面早已被一层长满血管的黑色的皮肤所覆盖。那些粗细不一的血管上下鼓动,像是活了一样。
“嘎……噶……赵一铭……大人!”
此时,从身后又传来声声癫狂的尖叫,赵一铭一个转身,只见刚才可爱的猫女也变了模样,从她的躯体中间竟然咧开了一张大嘴,凌乱的牙齿密集地交错在其中。
随后,兔女的身体像被电击一样颤抖,像是一个癫痫病人般胡乱地抽搐着,就这样向赵一铭袭来!
【祝福环绕】
呱唧!
伴随一阵恶心的声音,兔女怪物在一刹那,也变成了肉块碎屑。
刚才,赵一铭将“歌声”环绕在自己身边,从而构建成了一种震碎一切的“铠甲”。
我的梦境被入侵了?
这时,赵一铭脑海中划过了这样一个念头,但还未等他进一步思考,只觉的整个空间开始崩裂。
大地隆起,城堡开始坍塌。
人们的惨叫此起彼伏。
赵一铭几个跨步迈出窗外,不知何时,脚下的大地像被狂风席卷的海面正在剧烈颠簸。
黑色的皮肤蔓延在了整座光明堡垒之下的大地上!
城堡被一个巨大的土丘顶起,而土丘上长满了一张张大小不一的嘴巴,这些嘴巴一张一合,只听一些奇怪的呢喃开始罐进赵一铭的耳朵里。
“啊!”这时,赵一铭感到一阵头疼,就像在头顶敲进一枚钉子。
他的双耳流出了鲜血,围绕身边的呢喃怪语压着他喘不过气。
就在此时,巨大的光明堡垒像是玩具一样被整个翻转了过来,还在城堡中的人像面包屑一样掉落下来,掉进了周围的大嘴中。
我是这个梦的世界的英雄!
看到这般惨状,赵一铭鼓起勇气,嘴中唱起音乐,这时,那些音符成为了实体,开始在一个个悬挂在空中,直到像纷飞的雪花布满四周。
瞬间,这些音符化成了无数地剑刃,像雨点刺向那怪物一样的土丘。
那些密密麻麻的嘴巴被撕碎,肉状的土丘被瓦解。
天空被血雾笼罩,空中下起了血雨。
“消失吧,这些噩梦,不管是什么闯入我的梦里,都消失吧!”
赵一铭望着猩红的大地,梦乡中的天国被浸染成一片红色。
突然,赵一铭被更大的波动振倒在了地上。
一种强烈的电流裹挟着噪音狠狠地摁住了他!
只见,他好像被抬了起来。
此时,赵一铭看到自己身体离地面越来越远,他离天空越来越近。
原来,自己竟然在一个更为庞大巨物身上!
整个白城的大地都化为了这头巨物的身躯,无边无际望不到头,仿佛整个圣洁天国都在这怪物的身体上。
此时,赵一铭的身边咧开了无数的巨大裂缝,那些裂缝形成了巨大的峡谷,形成了一个个深渊的巨口,散发着吃了腐肉以后糜烂的口臭。
无数白城的人们跌落在峡谷内。
赵一铭感觉身体要碎开了,他感觉自己将要死在自己的梦中!
我!必须要从梦中醒来!
但和上一回一样,他竟然再次对梦境失控,他无法醒来!
就在他迷茫之际,他的脚边浮起了一张人脸。
一张女人的脸,她的眼神坚毅,但让赵一铭感到无比温暖,像是清晨的一缕温暖的关辉。
“我该怎么办?这到底怎么了?”赵一铭下意识地问起了这张脸。
那张脸笑了笑,这时,从脸的两侧伸出了手臂,做起了拥抱的姿势。
赵一铭不知不觉便靠了过去,这似乎是一种潜藏在身体内的本能。
“呜!”突然,他感觉自己喉咙一疼,自己的喉咙被女人脸的右手给贯穿了。
“孩子,醒来吧。”
“到……底……”赵一铭想要发出声音,但被贯穿的喉咙发不出声音,身边的恐怖巨物正在不断膨胀,将周围的一切吞噬。
但人脸似乎能够意识到他的想法,说:“运用你的天赋,我的孩子,破碎的潜意识……找到他,拼接他……”
“你是?”
睁开眼,赵一铭吐了一口血。
空乘人员吓坏了,他们赶忙递上一杯水,并询问起了赵一铭的身体。
经过一番解释后,空乘人员松了一口气。
赵一铭说是自己咽喉上的老毛病又犯了,其实也是他胡说了一通,但此刻他内心开始担忧起来——梦中的一些经历居然影响了现实中的他。
如果,下一回我真的死在了梦里,那现实中的我会不会真的就……
他紧紧握住自己手上的那个药罐子。
飞机开始落下,赵一铭渐渐感觉,好像离沙莲村越近,自己身体中的某种东西正在慢慢苏醒。
河池镇,位于中西部地区。
赵一铭在出发前搜遍了各种信息渠道,只知道前往沙莲村需要先到河池镇。话说,在一些常用的地图软件上甚至都无法显示沙莲村的具体位置,搜索引擎也只有含含糊糊的概要。
由于沙莲村过于偏僻,赵一铭在下了飞机后,又转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随后在某一个他也叫不出名字的地方,接着又换乘了一辆巴士……一路辗转,当他下了巴士后,便来到了河池镇。当地的热心人告诉他,通往沙莲村的公共交通由于常年没人进出,早已裁撤。现在,每周三只有一辆从村里出来的赶集车才能带人进村。
“赶集?”
赵一铭很吃惊,在大都市生活久了,对赶集这个词语早已十分陌生。
“相当于一次大采购,现在呢,每周都会有个老头到镇上的大卖场集中买些东西回去。”
河池镇巴士站点的休息站,一位热心肠的司机喝着茶,和赵一铭说:“实在不清楚,那里的人还住在村里干嘛呢……听说,村里的基础设施已经非常陈旧了。虽然那儿曾经也辉煌过,但发生了很多事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只有一些固执的老人和他们的家人,才坚守原地,并且很不欢迎外人前去。”
通过和巴士站点的司机和售票员交谈,赵一铭得知了自己还需要在此地住上两个晚上才能等到沙莲村的赶集车。
就当欣赏一下附近的民风吧,赵一铭无奈地前往了位于巴士休息站附近的招待所,这是小镇上唯一还算不错的旅店,因为听司机说,其他所谓的酒店,都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只有这家招待所,至少你还能在晚上洗个澡放松下。
站在招待所的门口瞧一瞧,感觉像是建筑工地上临时搭建的工人宿舍,不过也有五层楼高,它的一楼的四周,围着一些小吃店、杂货店……倒也有些烟火气。
招待所的前台的胖阿姨登记了访客信息,拿了一串钥匙,带着赵一铭上了楼。
“设施确实老旧了点,出热水比较慢,不过我们很干净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去公共澡堂就另当别论了,不过这儿的澡堂……你们城里人可不会喜欢,如果你染了什么皮肤病回去,或者那个地方长了什么红痘痘,那就很难解释了~”胖阿姨笑着说。
木质的楼梯吱吱作响,红地毯上满是大小不一的破洞,四周的墙上黏着些发黑的霉点。
201、202、203……
“就这儿”
前台阿姨转了转钥匙,用力一推,门开了。房间里只有张小小的单人床,旁边是一个黄色的床头柜,天花板上有个像蜘蛛样子的吊灯,没有窗帘,只有扇小小的透气窗。
“勉强凑合吧……”赵一铭苦笑了下。
“床单我们每天都换。”胖阿姨微笑着准备帮赵一铭关上门
不过,赵一铭叫住了胖阿姨,打听起了关于“沙莲村”的一些事。
当胖阿姨得知赵一铭要去沙莲村,脸上露出了一些细小的不安。她扭扭捏捏地说,河池镇近些年已经很少听到关于沙莲村的消息了。因为之前有一次,那是在三十多年以前,发生了一起和沙莲村有关的案子。
“如果你要了解这事儿,你可以去河池镇的图书馆,那儿保存着很多旧报纸~”胖阿姨说。
河池镇的夜市很热闹,透过酒店的小窗能闻到烤串的香味。
赵一铭正在房间中开始研究一些资料。
两次失控的梦境使他有点惴惴不安,他愈发害怕起来,觉得这些都太巧了。
他开始翻看自己以前研究的报告和自己早些年的论文。试图解释自己梦境失控的诱因。只见他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白色小罐,上面的文字说明了它们是一些药物。
大概从7岁开始,赵一铭就意识到,自己可以在梦境中获得“完整的感知”,这相当于,你可以拥有很多套人生——在自己的梦境中构建清晰的世界。
孩童总是充满着幻想,当年的赵一铭在思想的世界中翱翔,他幻想着自己是探险者,杨帆在海洋中;他幻想过自己是摇滚巨星,在世界各地巡演;他还幻想过自己是星际探险家,穿梭在宇宙各个的角落……
越是长大,越是觉得儿时的幻想如此宝贵,孩童总是保有那份天真,让梦乡总是显得那样自由,而随着年龄逐渐增长,自己的梦也开始变质,一个个曾经幻想的世界崩塌了,然后一个个世界的结局也开始变得如此一样——酒池肉林,肉欲横流……
这一度让赵一铭觉得非常痛苦,那些现实里在名利场中醉生梦死不断在自己的梦中重复着,千遍、万遍、无数遍……
于是,他开始研究起了自己的身体,他当时有一个执念,希望留住自己脑海中的童真、那份纯粹,那个发现宝藏依然能兴奋的自己,那个对冒险还能扬帆远航的自己!
经过疯狂的学习和努力,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大脑相较于常人,在松果体这个部位有着异常的活动。
人类在七岁左右,松果体会退化。成年后松果体中部分钙化形成钙斑,可在X线片上见到,形成一种叫“脑砂”的物质。而赵一铭成年后,这个部位还在活跃,并且正在向大脑中释放某种物质。
赵一铭大胆地提取了自己脑脊髓液进行研究。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中存在某种类似褪黑素的未知化合物,简单来说,这种激素使人的大脑在睡眠时,又激活了大脑中正在休眠的未知部分。
因此,这些被唤醒的脑细胞们,开始在他的大脑里发挥不同于往常的感知,使赵一铭可以在大脑中将幻想实体化——时间、空间、意识,在梦境中交互,建立起一个个脑细胞中的世界。
之后,赵一铭无意中又研究出,这种激素可以让阿尔兹海默症的患者,将潜意识里“备份”的记忆重新激活出来,使得那些已经失智的人们恢复正常。
更多的名誉、财富、地位,相继而来。
但这也只是赵一铭研究中的一个附属物罢了,他并不在乎,因为“掌控与塑造梦境”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现在,在河池镇的这间屋子的桌子上,他的右手边是一种专属于他的药物,他称为“如梦令”的药物,是一种“梦境增强剂”,这种药品可以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睡眠中,强化他对梦的感知,使他梦中的幻想变得更为真实。
所以,他在自己的大脑中构思着一个叫“圣洁天国”的梦之国度,他把自己人生中所有的憧憬过的美好化成这梦之国度的基石,形成一个比真实世界更为庞大的美丽世界,自己曾经所有对世界的美好想象都在这儿!
而现在,这个梦之国度正在塌陷,赵一铭推测,或许是药物的副作用、亦或者是耐药性,导致“圣洁天国”不稳定。
“那些怪物,或许是外来的药物在梦境中的一种“具象化”,而身体正在排斥这些药品,所以自己才有了噩梦入侵的感受……”
药物对身体有不可知的负担。
赵一铭写着报告,不知不觉,夜已深,他打开右手边另外一瓶药,这是抑制做梦的药物,他发现,自己要暂停对梦境的构建,他明显感觉身体中有某些东西正在生长。
车辆的颠簸让赵一铭难受到干呕,还好他胃里空空如也。
赵一铭的喉咙非常不舒服,仿佛用嗓过度的歌唱家陷入了“失声”的状态。
回想起前几日那场惊心动魄的梦境,他还是心有余悸。那些不会让自己做梦的药,使得他有些晕车。
他终于等到了开往沙莲村的赶集车。
司机是看上去已经70多岁的老头,他似乎不太关心赵一铭的身世,但比想象中友好。老头只是吩咐赵一铭帮他在镇上买一条最便宜的烟作为车票。而他自己自己则在镇子上的批发市场里采购很多便宜的散装大米、各种豆子、面粉、还有很多食材的边角料放在了车上。
赵一铭问他买这么多东西是分发给村里的人吗?
老头否认了赵一铭的说法,他说村里还有一些人住,自己住在村的入口,开了一间杂货店,平时也会骑着三轮车在村里逛逛,向村里出售一些生活必需品和补给品。
回村的面包车上没有其他人,座位上随意地摆放着司机老头买的东西,看着这些便宜货,赵一铭感受到了沙莲村的穷困与潦倒。
但沙莲村曾经是个“学术村”,这在本地报纸上有所记载。
赵一铭在河池镇上的图书馆里查阅到了一些有关沙莲村历史的新闻,30多年前,一小波医学专家来到了沙莲村,并在村干部的组织及合作下,成立了“爱莲医院”,寓意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意,他们以“医疗产业”作为沙莲村的发展根基,展望着未来的繁荣。
在80年代-90年代,很多村庄的致富策略都会寻求一个“点”,然后用这个“点”来带动“面”,比如,当年的著名的华西村的繁荣也是通过“农业+旅游”作为支点一步一步走向富庶;还有兰考县的脱贫,和当年治理环境时种下的泡桐树有直接关系——那些枝繁叶茂的泡桐树,最后成为了全国80%的乐器底材。
而当年沙莲村的致富路线,赵一铭在报纸上也看出了端倪,爱莲医院由归国的王美坚博士牵头,成为了包括附近几个村以及河池镇附近,医疗水平最好的医院——特别在治疗脑部疾病上有突出优势。之后,通过招商引资,沙莲村的医疗产业也开始萌芽,像“沙莲制药”;“沙莲医疗用品”等医疗制造业也纷纷在沙莲村建立起来。
原本根据规划的发展路线,沙莲村未来,将要和附近的乡镇进行合并,之后单独成为“沙莲县“,最后在未来发展成现代化的”沙莲市”。
可惜这样宏大的构想,在一次记者失踪事件后,便逐渐化为泡影。
应该说,这次失踪事件只是一个引爆点,各种报道都讳莫如深。
赵一铭在河池镇休息期间,还查到了他急于知晓的信息——他的母亲,王美坚博士的一些新闻。
当然,赵一铭首先查阅到了关于那位失踪记者的事儿——根据现有资料所示,该记者姓黄,任职于当时一家叫《参考日报》的全国性报社。
由于黄记者之前收到过一份匿名来信,告知其沙莲村中每一年都会有一些孤老相继失踪。直到近期,一些来当地看病的外来人,也发生了失踪的案例。而这些零散的案件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地方给出的答案是——这些都是个例,由于沙莲村和其他乡镇连接的道路尚在建设中,因此并不是特别畅通,所以导致边缘地带治安还不够良好,致使出现了人员失踪的情况。
而且沙莲村附近还有一些地区山岭环伺,个别人员在这些荒郊野外走失的话,确实难以找到尸首。
不过,沙莲村也为此进行过一些治安整治,包括对盘踞在当地的涉黑组织、传销组织进行了集中打击,端掉了一些非法组织的窝点。
但事件本身似乎还是存在更深的真相等待挖掘,因此,黄记者便只身前往沙莲村进行调查。黄记者一开始认为呢,沙莲村的医疗产业逐渐开始萌芽,往返于这里的看病、进行药品、医用耗材的商人和倒爷也开始多了起来,在90年代,确实也难免鱼龙混杂。特别是前往莲华医院看病的人们,还有过来进货的商人,在90年代,手里都是握着大把的现金的。
所以,极有可能出现基层的官员和非法组织勾结的现象。
可没过多久,进入到沙莲村的黄记者便销声匿迹。
过了一段时间,河池镇的派出所收到了一盘录像带,而这盘录像带中的内容现在被制作成视频存放在河池镇图书馆的档案室中。
赵一铭利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疏通了一番后,便看到了录像带中的内容——
——以下是录像带所拍摄的画面——
【镜头一】
医生男A:控制住他!
保安男A:抓住他的手,对,就这样!
保安男B:把脚捆住,对对,抬起来,我来绑手!
医生刘:给他拿件被子盖起来!
保安男C:你们几个人,到走廊附近去守着,不要让别人过来。
一名浑身赤裸的男子在医务室门口企图冲出医务人员和保安的包围。
男子的脸颊瘦削凹陷,表情十分惊恐,眼珠外突,嘴唇紫黑,肤色呈血青色。
男子身形浮肿,身体上有明显的皮损,有几处正在流脓。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他的身上挂着一些乒乓球大小的肉瘤。
有一名保安上前制服时,手腕被他撕咬,皮肤外翻,血流不止。
该男子头发已经长而凌乱,前额头处有秃顶现象,背部有从后颈部流下的鲜血痕迹。
在众人控制住该男子后,医生掀开男子覆盖在后颈上的一点头发,似乎在检查他的伤势。
而该男子脖颈上的图案是一个——上方为“人”字,下方是一个旋涡的图案。
【镜头二】
(镜头:大竹林内)
竹林的“深度”非常惊人,摄影记录上现实似乎已经探索了很长一段时间,而随着迈入更深的地区,竹林似乎连接着附近的荒山,再往后就是未知的野区。
【沙沙……沙沙……】
镜头中,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踩着落在地上的腐叶发出的声响。
视角跟着声响继续移动……
【沙沙……沙沙……】
声音仿佛是引导着拍摄者,像是故意指引拍摄者前往一个地方。
【沙沙……沙沙……】
天空逐渐变暗,竹林的环境呈现青暗色,在逐渐变弱的光线里,渐渐浮现出了一块小土丘,而土丘上方有着一层厚厚的叶子,像被褥一样照在土丘上;土丘的高度有1.5米。
(镜头开始跟上前)
突然!镜头的左侧出现了人影!
一名浑身赤裸的男子闯入在镜头,头发又长又凌乱,胡子拉渣,身上的肉瘤比先前更加肿胀,像一颗挂满白色许愿蛋的圣诞树。
那些肉瘤随着他的移动而摇晃着,腰间上甚至围成了一个圈,就像勾在身上的布袋。
由于他的面部脏乱,所以看不清脸的长相,但还是能感受到他渗透出的狰狞与恐惧,似乎经历过某些非常可怕的事情。
或者说,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将要经历什么。
男子用极为沙哑的声音和混乱的音调勉强地在镜头前安抚记者,他无法组织起像样的语言,只能像一只受惊了小猴摇晃着手,让记者稳定情绪,并让镜头跟着他去小土丘。
镜头中,勉强能听到男子表述的,应该是在说:“他们要找来了,你快躲起来!”
之后,镜头跟着男子来到了小土丘处,他掀开盖在上方“叶子盖”,小土丘可以下人。男子对着镜头招呼,意思是赶快下来。
(镜头跟进)
土丘中别有洞天!
下方大体可以站10个成年人,洞内腐叶和食物腐烂的气味非常浓烈,致使镜头外咳嗽声不断;而在靠里的一处,存在一个侧身宽的夹角,人可以斜着身子嵌过去。
男子慌慌张张地将一块用蓝色脏布包裹住的物件递给记者,然后用郑重的眼神望着镜头。
突然,他神情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疙瘩。
只见,那些肉瘤怪异地鼓胀起来,好像有人正在给它们充气,渐渐地它们长成了足球般大小。镜头中,可以看见那些球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像是要从内部戳破这些肉瘤。
【咿呀!】男子痛苦地惊叫,面部扭曲变形,身体颤抖不止。此时,镜头中又传来非常嘈杂的【沙沙……沙沙……】声。
好像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像一群猎犬闻着味道搜过过来,正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男子忍痛将摄影师推入那处夹角里,并用树枝和其余的杂物将夹角覆盖隐藏住。此时,只见他的身体各处肉瘤开始病变,男子痛苦不堪,瘫软在地上无法起身。
镜头通过隐蔽物,继续拍摄。
男子抽搐得越来越厉害。
突然,小土丘上方被掀开,几道灯光打了下来,男子见状开始挣扎和反抗。
随即,下来一些保安和身着医护服的人员,将裸体男子控制住,与此同时,在对抗中,该男子身上一些部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但被保安和医护人员紧急保护和收纳。
画面模糊,没有拍清楚,只看到地上大滩大滩的红色浓稠分泌液把洞内小小的空间给润湿。
男子被抬上去后,小土丘处有噼噼啪啪的异响,似乎小土丘的洞门被烧着了。随后,镜头开始摇晃,传来大口喘气的声音,逐渐有浓烟灌入,镜头随即往夹角逢更深的内部退去。
之后,镜头一个摇晃,视角像是因为塌方而掉落了,随即,镜头中出现了一名身穿医护服的人员,镜头被发现,出现了明显的打斗。
拍摄中止。
这盘内容诡谲的录像被曝光后,人们纷纷认为,沙莲村正在进行某种非法的医疗实验,而被实验的对象则是录像带中那些活人。
而这些活人,则是村里频频失踪的村民和外来者——至少,当时的人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王美坚博士当年从美国留学回来,带着学术的光环被人们崇拜,但因为这件事,瞬间又被愤怒的民众架在了舆论上炙烤。有些人们认为,王美坚博士和当年731部队没什么两样,她假借协助发展老家为由,暗中勾结各方势力,从而进行罪恶的、非法的人体实验并谋求巨大利益。
《沙莲村——建立在血肉之上的罪恶》
当年的报纸就是这么写的。
赵一铭翻开档案,自己母亲的样貌出现在那些采访她的泛黄的报纸上。
她梳着一头干练的短发,刘海三七开,右边的长度刚好能够遮住右眼,看上去即时髦又飒爽。那薄薄的嘴唇,挺拔的细长鼻梁,就像她的名字——王美坚,美丽而坚韧。
赵一铭内心突然感到一阵温柔,瞧着母亲是单眼皮,长着一对丹凤眼,她的目光摄人心魄,赵一铭越来越觉得熟悉……
啊!这张脸!
此时,赵一铭记起了,之前在那场可怕的梦境中,在怪物的躯体上浮现出的那张女人的脸。正是自己的母亲!
之前,梦境中那句“破碎的潜意识,找打他,拼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录像带中,人字下方一个旋涡的图案又代表着什么?
赵一铭深感疑惑,但他内心坚信:自己的母亲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
随着一声汽车的刹车声,打断了赵一铭的思考,他看着车窗外,引入眼帘的,是两边破旧的联排公寓。
“到咯!”老头开始整理车上的物资。
赵一铭走下车,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这里没有他想象中农村里会有的草屋瓦房。映入眼帘的是联排的住宅楼,像是前苏联的“赫鲁晓夫楼”,又像是日本的廉价公寓。
这些楼房似乎正在诉说着沙莲村曾经那短暂的繁荣。但它们现在却安静得可怕,一栋栋整齐的建筑周围,没有人的走动,缺乏修剪的花坛早已成为了腐木、树枝的坟场,破开着裂缝的建筑墙壁让这些公寓变得摇摇欲坠,好似在下一秒就要倒塌。
赵一铭喉咙难受得很,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询问起了司机老头照片中的地址。
“这里是……你要去的地方是以前爱莲医院啊……一直往西面走,出这里公寓区的范围后,大概10分钟的路程,你就能看到正对面远处有一个最高的建筑,那就是爱莲医院,之后你一路朝着那个方向走就行。”老头说,“嗯……你只能步行,这村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我现在得回我的杂货店,你想要什么补给可以来买,当然这里价格会贵点……”
“谢谢您。”赵一铭觉得老头挺啰嗦,于是就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老头向他回了一个笑容后,赵一铭便朝着那个西面的方向走去。
那儿是他的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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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网上海5月16日电 (陈静 黄波)上海疫情防控稳中向好,不少企业逐步复工复产,生产生活秩序正在逐步恢复中。记者16日获悉,5月份,